苏晴看着手里的化验单,心情无比激动,迫不及待给陆哲洋打电话。
办公室里,陆哲洋正心里烦躁,接通电话冷冷问,“什么事?”
苏晴摸着小腹,尽量压抑着雀跃的心情,轻声细语道,“哲洋,我刚从医院出来,我……我怀孕了。”
“怀孕?”陆哲洋一愣,签字笔在文件上顿住,晕染出一个黑点,“你再说一遍!”
“哲洋,我怀孕了,真的!是你的孩子,你要做爸爸了!”
不同于苏晴表现出来的兴奋,陆哲洋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,眼底有一丝丝怒火开始升腾。
“苏晴,我警告过你,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!”不给她反驳的机会,陆哲洋冷声道,“把孩子打掉!”
“哲洋,我……”
嘟嘟嘟——
手机挂断。
半个小时后,苏晴回到公司,就像没听见陆哲洋在电话里的话一样,小心翼翼拿着验孕单给他看。
“哲洋,你看,医生说我们的孩子很健康呢。”
陆哲洋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医院病房里,许遇儿哭求他放过她肚子里孩子的样子,心里一阵疼。
“我会派人去澳大利亚,调取那家宾馆当天晚上的所有监控。”
苏晴脸色一僵,委屈的感觉顿时涌上来,“哲洋,你不相信我?我唯一爱的人就是你,我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……”
“孩子是不是我的,等调查的人回来就知道了。”
陆哲洋那天确实喝醉了,一点记忆都没有,但有一件事他很确定:他爱的人是许遇儿!
就算许遇儿背叛了他,他还是发疯一样的爱她。所以,他不可能对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情。
“哲洋,我知道许遇儿让你伤心了,但我不是她,我一定会好好爱你……”
“够了!”陆哲洋抽回自己的手,“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。我和许遇儿还没有离婚,她现在依然是我的妻子!”
苏晴咬着唇,“可她已经走了!”
“我会找到她!”陆哲洋坐回椅子上,看了一眼她的验孕单,“你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,我会给你一笔钱,让你离开这个城市。”
“我不要钱!”苏晴哭着望着他,“我要你!哲洋,你忍心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?”
“出去!”陆哲洋砰地一声拍在桌子上。
自从怀孕之后,苏晴就格外的小心,班也不上了,平常踩的恨天高也不穿了,化妆品也不用了,每天吃各种营养品保证营养。
还特意请了长假,开始在家养胎。
陆哲洋说要派人去澳洲查酒店监控,她虽然有把握,但还是给澳洲的一个亲戚打了电话,抢在陆哲洋前面拿到监控画面发给她。
手机上收到邮件,苏晴打开,刚看了一会儿忽然惊叫一声,“不可能!怎么会这样?这不可能!”
半个小时后。
苏晴的小姨买菜回来,小姨是特意搬过来伺候她的,却一进门就看到她倒在楼梯口,身下一滩染红的血水。
“天啊,这是怎么回事?”
苏晴抬起头,强忍着小腹一阵阵疼痛,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,和头发黏在一起,狼狈不堪。
“这孩子不是哲洋的……不能留……”
小姨顿时明白了,看了一眼高高的楼梯,吓出一头冷汗,“你……你是故意摔下来的?”
苏晴点了点头,脸上表情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。
小姨拿出手机,“你别怕,我这就叫救护车来。”
“不行,不能去医院!”苏晴一手捂着小腹,另一只手打掉她的手机,“不能让哲洋知道我流-产了……我努力了这么多年,谁都不能阻止我嫁给他!”
“这种事情怎么隐瞒?再说,你现在这样,不去医院怎么能行?”
“他出差了,十天内回不来。”苏晴强忍着钻心的疼痛,“小姨,你找个私人医生,请到家里来。只是流-产而已,没什么大不了。”
小姨也没见过这种场面,吓得慌了神,半天才把她挪回卧室。
躺在床上,苏晴苍白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,“小姨,我流产这件事,不能告诉任何人,知道吗?”
小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,“可是孩子已经没了,等陆哲洋出差回来,你瞒不住的!”
苏晴死死地拽住床单,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。
“小姨,你一定要帮我!”
“怎么帮你?”
苏晴眼神里的阴森令人害怕,“我知道许遇儿在哪里,你去找她,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…
许遇儿离开别墅之后,没有回孤儿院。
她不想让陆哲洋找到她。
无处可去的时候,上了一辆离开市区的班车,来到郊区一个偏僻小镇上。
位置很偏僻,交通也不方便,但是山清水秀。许遇儿很喜欢,租了一户人家的旧房子,收拾了一下就在这里住下了。
陆哲洋在金钱上从来不会苛待她,这几年她也攒了一些钱,至少够她在小镇生活几年。
她准备等孩子生下来,就在镇上开一个辅导班,她以前学美术的,可以教小孩子画画来维持生计。
肚子一天天大起来,许遇儿开始行动不便,准备聘请一个保姆来照顾自己,以后也可以帮着带孩子。
“你好,有人吗?”
许遇儿正在叠衣服,听到门外的声音,起身去开门。
“您是?”
“听说您家聘请保姆?”门外的女人向屋子里扫了一眼,看到屋里没有其他人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她是苏晴的小姨,按照苏晴给的地址找了好久,才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。得知许遇儿要招聘保姆,立刻赶过来。
“姑娘,我是来做保姆的,我以前伺候过孕妇,也带过孩子。”
张姨打量了一番,确认许遇儿就是苏晴给她看的那张照片上的人,而且肚子微凸,大约三四个月的样子,完全符合。
许遇儿没有留意她的举动,点了点头,把人让进屋里,“你先进来坐吧。”
“姑娘,你一个人住?”张姨眼疾手快,看到床单上散落的衣服,赶忙上前帮着收拾。
“嗯。”许遇儿应了一声,“你先坐吧,这些我来收拾就好。”
张姨眼睛闪了闪,“你男人呢?”
“离婚了,感情不和。”许遇儿随口回答,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。
“哎哟,那你一个女人怀着身子,日子过得可不容易。”张姨装作很惊讶的样子,又叹了口气,“说起来,有时候感情不和硬要凑在一起,还不如分开。张姨我也是过来人。”
许遇儿简单了解了一下,张姨之前也在一户人家当保姆,那家的孩子被父母送出国了,她这才重新出来找工作。
有经验就好,许遇儿见她手脚勤快,说话热情,人看起来也很朴实,就放下了戒心。
“张姨,我身子越来越重,你如果方便就在这里住下来,我每月给你3000快钱,你看可以吗?”
“可以可以!”张姨愉快的答应,“反正家里也只剩下我一个人,住在这里咱俩凑个伴,相互也有个照应。”
这么快就找到了保姆,许遇儿也松了一口气,“张姨,你什么时候能搬过来?”
张姨摸了摸她的肚子,“有仨月了吧?”
许遇儿点头。
“仨月以后就必须有人照顾了,可不能马虎,我回家收拾一下,明天就搬过来。”
另一头。
陆哲洋出差回来,发现苏晴已经搬进了自己的别墅。他虽然恼火,但最后还是默认了。
派去澳大利亚的人已经回来报告,那家酒店走廊里的监控故障,当天晚上什么都没拍到,但电梯里的监控可以证明那天晚上苏晴确实去了他所在的楼层。
陆哲洋脸色不太好,最近家里给他的压力很大,老两口身体不好,一心盼着抱孙子。不然,他绝对不会允许苏晴生下孩子。
“哲洋,一路上很辛苦吧?”苏晴知道他今天回来特地打扮了一番。
陆哲洋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,皱起眉头,“孕妇不能用香水,你不知道吗?”
苏晴心里一紧,“我平时在家都不用香水,今天你回来才……哲洋,我以为你会喜欢。”

“洗掉!闻着心烦!”这是以前他买给许遇儿的香水牌子。
陆哲洋抬脚准备出门,被苏晴从身后搂住,红着脸道,“哲洋,你累了,今晚就留在家里睡吧。”
陆哲洋皱了皱眉,推开她,“你怀孕了,基本常识不懂吗?”
苏晴努力的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,“哲洋,我……我就是太想你了。”
陆哲洋放开她,冷冷道,“好好养胎!”
苏晴死死的抓着楼梯扶手,指尖用力到泛白,看着陆哲洋冷硬的背影,委屈都化作了两行眼泪。
为什么就算没了许遇儿,陆哲洋还是不肯碰她?
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些!
今天是许遇儿去医院产检的日子,苏晴得到消息,也借着产检的名义来到医院。
张姨把许遇儿前几次产检报告拿给她,“放心,我跟她说已经扔了,她不知道。”
苏晴接过看了一下,胎儿一切正常,心里踏实了一些,“小姨,她现在身体怎么样?”
“吐得厉害,人瘦了许多,又吃不下东西。”
苏晴皱了皱眉,又释然了,反正只要保住孩子,别的她不在乎。
“她有没有怀疑你?”
“没有!”张姨信心满满,“她现在把我当半个妈,有什么事都会和我说,你安心等着,有什么情况我第一个通知你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苏晴放心了,拿出一张卡给她,“这是给你的报酬,记住,一定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苏晴又压低了帽檐,小声道,“她生产的那天,你想办法说服她去私家医院,我已经买通了医生,到时候咱们……”
“你放心,交给我。”张姨手机震了震,是许遇儿。
苏晴示意她接电话。
“张姨,你在哪儿啊?”
“我给你买些点心,你现在不吃光吐哪行啊,你在门诊大厅等我一会儿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张姨挂了电话,准备走,被苏晴叫住。
“小姨,这个方子你拿着,一定让她喝下去。”苏晴拿出药方迅速塞到她手上,“我一个中医朋友给的,这药对孩子没毒,但是保小不保大!”
苏晴眼里闪过一抹阴毒。
许遇儿,你别怪我,要怪就怪你在哲洋心里的分量太重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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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遇儿隔壁的一户人家有兄妹俩,哥哥在市中心医院当医生,妹妹刚留学回来,是一家杂志社的外景拍摄记者。
原本房子也没人住了,但是妹妹说要采风,留学回来非要回到这个小镇上住。
许遇儿在这里住了半年,没有见过哥哥长什么样子,但是妹妹古灵精怪,带人又热情,成了她在镇子上唯一的新朋友。
“许遇儿!”
饭后散步的许遇儿听见声音顿住脚步,就见安心脖子上挂着照相机跑过来,张牙舞爪偷袭她的肚子。
“你别闹,我现在身子重,可不敢乱动。”许遇儿提醒她。
安心撇了撇嘴,“开个玩笑嘛!对了,你什么时候生宝宝呀?要不要去我哥的医院,他虽然不是妇产科,但是和医院的医生都很熟的。”
“好啊。”许遇儿满口答应。
离生孩子还有几个月时间,不急着找医院,但如果有熟人那是最好,心里也能踏实一些。
回到家里,张姨刚好熬了中药,准备出门找她。看见她回来就皱着眉头,“你现在可不能再乱跑出去,来,趁热把药喝了吧。”
这是苏晴给她的药方,开始她还提心吊胆的,生怕许遇儿喝出什么意外,几次之后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。
许遇儿只当是安胎药,没有怀疑就喝了下去。
“遇儿,虽说月份还早,生孩子的医院得提前预约啊,万一到时候突然要生,怕会措手不及。”
见她把药喝了,张姨不动声色接过碗,看似随口闲聊一样。
许遇儿笑了笑,“不用选了,安心今天来找我,让我去他哥哥的医院呢。”
“你答应了?”张姨心里一紧,赶紧追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