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0章

    伊迪丝之所以答应卢多·巴格曼的邀约,原因很多。首先,他极有可能是她在英格兰魁地奇队里的击球搭档,伊迪丝曾经和卢多在联盟赛中对决,她很欣赏他的打法。其次,她已经打听出了卢多并未真正隐藏的嗜赌“小秘密”。

    在温布恩黄蜂队广受欢迎的卢多·巴格曼实际在翻倒巷拥有自己的盘口据点。他同时也是一个狂热的赌徒,他来者不拒,却尤其嗜好体育赌/博,而且运气特佳。

    卢多下起赌注来大手大脚,魁地奇赌1万金加隆,有时高布石也赌3000金加隆,他尽输小宗的赌注,大宗的赌注他几乎都是赢家,这使他自以为头脑聪敏。

    尽管前些年联盟大洗牌,深查球员受贿涉赌的现象,但卢多及时收手,而且从没有收受贿赂或者向他人贿赂而操纵比赛的行为,因此他竟也神奇的安全无恙。

    不过,尽管卢多玩起体育赌/博来总是鸿运亨通,一下赌场却运气不佳。他赌技精湛,熟谙输赢的概率,赌起来不出差错,但天生的旺盛精力常使他难以自持,把体育赌/博中赢来的钱连带搭了进去,也不够他输的。

    因此,伊迪丝准备和他打个赌。

    当卢多·巴格曼来到破釜酒吧的时候,伊迪丝一直在二楼观察他。

    他又高又壮,非常结实,全身的肉都牢牢的长在骨骼上,一点都不打颤。金黄色头发修剪得很整齐,蓝眼睛圆溜溜的,面部发红,他穿着蓝色的斜纹绸缎长袍,袖口磨起了毛边,脚下蹬着一双松松垮垮的褐色皮靴,大概是羊皮的,没有擦过油。

    “你好啊!”他对吧台后的酒吧老板汤姆说,“我来见伊迪丝·菲尔德,她已经到了吗?”

    他声如洪钟,酒吧一楼有瞬间的安静。

    汤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,向卢多指了指二楼。而卢多抬起头的时候,恰好看见伊迪丝正穿着那身哈比队的运动长袍,双手插在兜里,面色沉静望着他。

    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,从卢多的角度看起来简直像一尊肃穆的骷髅。

    但伊迪丝很快笑了,她对卢多点点头,随后转身回到二楼的隔间内。

    他们点了周日烤肉和康沃尔馅饼,作为运动员,伊迪丝和卢多胃口都不错,话题从魁地奇和英格兰队入手,卢多显得兴致勃勃的。

    “我早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,”卢多说,“前几年和你打球的时候,我就有预感了!我们迟早会在英格兰队里遇见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想过这么一天,只是没想到这么早。”

    卢多摇摇头,他放下沾满肉汁和烤肉的面包。

    “魁地奇这事儿,永远不怕早!如果有天赋,早该在学校里就被挖掘出来了,要是到了四五十岁再来打球,你怎么能拼得过那些正值壮年的年轻球员们呢?”

    他忽然惆怅起来。

    “很多球员退役以后,常常接受不了不一样的生活方式,要重新去野球场打球,赢了还好,输了就更加受打击,不如死了!”

    伊迪丝喝柳橙汁的动作顿住了:“是吗?不过好在我所认识的退役球员都没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啊,你是指乔凡娜?”卢多哈哈大笑,“多好的追球手!心胸开阔,我听说她环游世界去了?”

    “是的,”伊迪丝露出笑意,“她打了半辈子球,准备去其他国家看看,最近已经去了土耳其。”

    “哦,土耳其!他们的魁地奇队伍挺厉害呢。”卢多立刻说道。

    “他们的击球手自有一套打法,”伊迪丝说,“对了,卢多,我想知道,你在退役后有什么打算吗?”

    卢多脸上的红潮加深了,又蓝又小的眼睛像蓝色湖泊一样闪烁。他咕噜一声喝光杯里的酒,用袖子抹抹嘴。烈酒似乎让他平静下来,脸上咧出一个狡诈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我父亲有一个朋友…人挺好的,答应在我退役后,为我在部里找一份工作。”

    伊迪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真是不错的出路,至少薪水可以继续维持你的小爱好。”

    一阵骇人的寂静。

    不可置信的暴怒让卢多从椅子上站起来。“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,菲尔德,难道你在威胁我?”

    伊迪丝也站起身,她的气势让她并不比卢多小多少,“您的确是理解错了,亲爱的卢多。”她态度有礼得夸张,“我绝不会威胁一个即将成为我的击球搭档的人。”

    卢多意识到她平静情绪下似乎有些汹涌奔腾的血液,那让她尽管面色平静,双手和额头却爆着青筋,他知道了,这件事要不顺着她的意思来,要不就会闹得很难看。

    于是他不情愿的垮下脸来。他快速而紧张的顺了顺金黄色的头发,把发型揉得乱糟糟的。

    “我信任你,伊迪丝。”他含糊地说,在未加衬垫的椅子重重落坐。“我通过奥托和杰玛向你提出邀约,也是为了能在正式比赛前接触你,这有助于培养我们的默契。”

    伊迪丝坐下,向前靠,手撑在膝盖上。也专注的望着卢多泛红的白脸。

    “我不反对你的提议和想法,卢多。在比赛前多接触而增加默契是正确的做法。不过,我认为培养默契可以不止在赛场上,也许相同的爱好可以让我们在生活中也能获得更多默契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?”卢多眼神闪烁着。

    “从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赌开始,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“英格兰代表队的面试赛。就赌这个。”伊迪丝敛眸,天知道她是怎么咬牙说出这番话的,“我赌我能过,如何?”

    卢多轻轻的发出嘲讽的笑声。

    “伊迪丝,”他说,“我是赌/徒,可我从不赌必输局,你得换一个赌法。”

    他如此笃定,就像全世界都相信伊迪丝会通过这次面试比赛,顺利地成为英格兰代表队中的一员。

    伊迪丝闭上了双眼,似乎这样做能起到什么作用似的。她感觉反胃,体内油腻腻的,仿佛她的内脏在鲜血淋漓的光滑地板上滑来滑去。

    但片刻后,她睁开眼,举起一根手指。

    “我们赌…时间,怎么样?”

    卢多来了兴致。“说说看。”

    “我赌哈比队可以在四十分钟内赢得比赛。”

    卢多立即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热忱。“这才算有点意思……”他思忖片刻,“那么,我就赌四十分钟以上,如果超出哪怕一秒,也是我赢。”

    “成交。”伊迪丝愉快地向他伸出手,“我想,我们最好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。”

    卢多瞪圆了眼。“有这必要吗?”

    “你不怕我反悔吗?”伊迪丝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拜托,你是出了名的守信!”卢多顿了顿,“不过,你说得也不无道理,我们去哪儿找一个信得过第三人呢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有一个人会很乐意做这件事,”伊迪丝神秘地微笑起来,“或许你还认识他呢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——”卢多狐疑地说,又想到什么,“等等,我们还没谈过赌注。要我说,5000金加隆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可以,”伊迪丝爽快答应,“如果我输了,我就给你5000金加隆。不过,我的赌注并不是金加隆。”

    “那会是什么?”卢多有些警惕,但同时兴趣更浓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…你有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地方,”伊迪丝俯身靠近,心跳大快,牙关紧咬着,一双蜂蜜似的眼睛仿佛燃烧着熊熊大火,“如果…只是让你从以前的登记表里,修改一个小小的名字呢?”

    酒吧外面,空气中夹杂了过多的雾气,不过尚有微风拂面。伊迪丝和卢多在酒吧外握了握手道别,看起来拥有一个不错的晚餐时光。

    从破釜酒吧离开以后,伊迪丝需要立马回家换衣服,彼得·佩迪鲁的惊喜生日派对即将开始,她不能穿着运动长袍赴约。而且伊迪丝猜测除了她以外,彼得的所有朋友都已经在哈特茶馆了,她总不能比寿星还晚露面,那可真是大大偷窃了属于彼得的风头。

    伊迪丝很快幻影移形回到公寓里。家里一片漆黑,玻璃门被带去茶馆参加派对,玛尔斯前段时间被伊迪丝派出去送信,还没回来。

    于是她在自己的衣帽间里翻箱倒柜,找出一件黑色和猩红色相间的免熨长袍,这是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出的新品,色彩大胆,融入了如尼文的花纹设计,不知为何,伊迪丝似乎很适合红色。

    房间里充斥着长长的阴影,墙壁边缘处的霓虹灯若隐若现,地板纹路一直延伸到门的后面,翅膀扇动声从门背后一直传到了后面,玻璃中的镜像阴影,弯曲的鸟喙——

    “玛尔斯!”

    伊迪丝惊喜地迎上去,让疲惫的猫头鹰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上。她伸手揉了揉它的圆脸和因为长途跋涉而扁下去的胸脯羽毛,玛尔斯享受地眯起眼睛,随后将自己的一只脚翘起来,让伊迪丝能够解开上面绑着的回信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,辛苦了。”伊迪丝亲亲玛尔斯的脑袋,让它回到栖木上,又在它的饭盆里倒了满满的猫头鹰粮,加了三条田鼠干,又在水盆里加了清水和一些冻蔬菜。

    玛尔斯雀跃地啼叫一声,撅着尾羽埋头狂吃。

    伊迪丝展开信封,封面上的地址落款是罗马尼亚,寄信人则是丽兹&爱玛。

    她将拆开的信紧抱在胸前,心思在紊乱的幻想中游泳,那些词句中所带来的好消息,让她鼻尖发酸,想要立马现身在哈特茶馆,找到他,告诉他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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